夫君身死下葬那日,国也破了。
赵妤安身为将军,以身守皇城。
濒死之际,她拼死朝着敌军主帅奋起一击。
长枪堪堪只挑破了敌军主帅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竟是她本该死去的夫君,谢厌离。
……
谢太傅府,春雨初歇。
赵妤安刚结束一日的城防演练,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她看着眼前已经落锁的屋门,又看了看自己被雨打湿的盔甲,决定去别屋休息一晚。
她夫君谢厌离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自己若带着满身寒气进去,他刚养好的身子,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赵妤安心酸地看了看自己尚在滴水的战甲,转身要走。
“嘎吱”一声,门竟然打开了。
谢厌离披着单薄的青衫,过于消瘦的锁骨格外突出,却压不住他眉眼间的艳丽。
饶是他们已经相识十余载,赵妤安还是被他的容貌惊住,不觉有些失神。
“咳咳!”
听到咳嗽声,她猛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后就将人往屋子里推。
“夜里风寒,还下着雨,你出来做什么?”
谢厌离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有什么要紧的,我死不了。”
赵妤安被噎得说不出话,不自然地握了握触空的手。
谢厌离是当朝太傅之子,自幼聪慧,待人也温和。
婚后一年里,却对她不假辞色,经常怼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赵妤安知道,他是在怨她,借着军功找皇上赐婚,强嫁给了他。
她咽下心里的苦涩,扯出抹笑:“厌离,你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谢厌离却冷冷一笑:“三岁时,父亲请了太医院院首为我诊治,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成年时,又请来相国寺无了方丈,他也说我命不过五年。”
“赵妤安,你是觉得你的医术,比他们还厉害吗?”
赵妤安嗓子像被石头卡住。
被雨淋湿的盔甲此刻往外冒着寒气,又都一股脑地钻进了骨缝里,冻得她发抖。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赵妤安怕他再说出些什么刺人的话,紧接着又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叫书墨来照顾你。”
书墨是谢厌离的贴身小厮,这些年一直照顾着他。
赵妤安匆匆出门找人,等看着书墨走进屋子后,才折身去了浴堂。
热水淋在身上,冰凉的肢体逐渐回暖,意识也逐渐飘远。
今日军医说凉山有一味名为‘九转藤’的草药,长在断崖之上,食之可以延年益寿。
也不知厌离能不能用?
不管怎样,明日先采来再说。
赵妤安打算着,热水也渐渐泛凉,她干脆起身。
刚系好衣衫,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嚷声。
她仔细分辨着方位,竟是从谢厌离屋子传来的。
难道是他出事了?
赵妤安心跳乱了,连头发都顾不上擦干,急忙赶过去。
孰料才进门,迎面就生生挨了一巴掌。
谢母脸色难看:“你方才来了厌离的院子,又说了什么惹他发病?”
赵妤安顾不得疼痛,也没心思解释,只想确认谢厌离的情况。
“厌离他怎么样了?”
谢母看着她着急关切的样子,面色却没有半点缓和,依旧不善。
可听着谢厌离的咳嗽声,还是压下情绪:“你跟我出来。”
赵妤安忧心谢厌离,却又不敢惹谢母生气,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出来。
院子里。
谢母眼神厌弃:“赵妤安,我当初之所以同意你嫁给厌离,是因为算命大师说你八字好,适合给厌离冲喜,可能会让厌离病情好转。”
“可你自己算一算,从你进门以来,厌离的病发作了几次!”
“我看你不是什么福星,是个专门克厌离的煞星!”
小说《长安宴,离人归》 第一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