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说话?”
“是我,阿言。江映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死寂,随即是“嘟”的一声轻响。她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已无人接听。江映月将手机还给同事,面无表情地又开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站起身,平静地说:“不是要下去吗?走吧。”
秦朗的告白阵仗很大,鲜花、蜡烛、围观的人群。他打扮得精神帅气,告白时声泪俱下,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拍摄,视频很快在网上传开。
我也刷到了。播放量最高的,是江映月接过他手中的花,秦朗哭着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她发顶的那一幕。我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
尽管分手的决心坚如磐石,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十年倾尽真心的喜欢,要说毫无波澜,那是自欺欺人。一种尖锐的钝痛,在胸口缓慢地蔓延。
好友默默递给我一罐啤酒:“今晚喝个痛快,没事,我妹会来接我们。”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唱了很多声嘶力竭的歌。好友的妹妹温以宁来的时候,我们俩都已是酩酊大醉。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个干净得仿佛不染尘埃的女孩。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剩下一个念头:待会儿可千万不能吐,她的白色连衣裙太干净了。
“你是沈书言?……还能走吗?”她礼貌地扶住我的手臂。
我半醉半醒地看着她:“你认识我?”随即又迟钝地想,肯定是好友说的。
“上次在法庭我们见过。我叫温以宁。”
我怔怔地望着她。包厢里光影迷离,情歌婉转。四周是世俗人间最热闹的喧嚣,而她站在那里,一身白裙,遗世独立,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滃涢涱幂衠湲拔痠廃嘳餲檫嶷坏赜崻
沐浴后,酒意退去大半。手机里多了一条好友申请,是温以宁。我迟疑了许久,还是点了通过。
她很快发来消息:“早点休息,晚安。”
我回了“晚安”,竟真的很快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我下楼扔垃圾,却意外地看到了江映月。她就站在楼下的那棵老槐树下,身影落寞。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回我们热恋的时期,我有一刹那的恍惚。但理智很快回笼,提醒我:她昨夜已接受了秦朗的告白。
我扔了垃圾,去驿站取了快递。回来时,她依然站在那里,目光执拗地追随着我。
她拦住了我:“谈谈吧,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沉默着绕开她,向前走。她却快步追上,从我手中拿过快递盒:“挺沉的,我帮你拿上去。”
不等我拒绝,她已经抱着盒子跑上了楼,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下来。
我道了谢,准备上楼。她却再次拦住我:“不请我喝杯冷饮吗?”
我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就算要分手,也得当面说清楚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诮,“不然不清不楚的,别人也会误会,你说呢?”
她的话说得对。既然要断,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我转过身,指了指街对面的冷饮店:“就去那里吧。”
“行。”她率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