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与

“本殿不想让楼羽不开心，有劳了。”

凤煜珩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轻声回：“好。”

翌日，凤煜珩如约来到凡间的绣坊。

他坐在一旁，看着寒楼羽拿着喜服的画册，笑着问雪云熙好不好看。

雪云熙温柔地看着他，每一件都说好。

凤煜珩怔怔地，忽然想起四百年前。

雪云熙也曾拿着凡间喜服的画册给他看，笑着说一定会让他做冥界最俊的新郎官。

那时，她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亡，他陷在那双眼睛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成亲的喜堂。

从未想过，四百年后的此刻，他会成为窥探雪云熙幸福的“旧相识”。

一阵阵的疼意直往凤煜珩心口窜，他别开视线不想再看，寒楼羽却拿着选好的画册递到他眼前。

“阿熙眼光太差了，这件明明很好看啊，她就非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一件，殿下你来看看行不行？”

凤煜珩低头，就看见画册上，寒楼羽选的正是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件婚服。

所以，雪云熙才不想要这件吗？

凤煜珩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雪云熙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他：“今非昔比，本殿只是觉得这件婚服配不上本殿的王君。”

凤煜珩怔怔看着雪云熙冰冷的神情。

半响，他点点头：“是，是配不上。”

过去的婚服配不上她的王君。

过去的人，也配不上她。

凤煜珩本想一笑了之，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

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痛，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

他一愣，刚想去擦，却见雪云熙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

凤煜珩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

就见雪云熙走到他面前，将他手里的画册一把抽走。

见她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

凤煜珩才明白她原来是在关心画册。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凤煜珩抖着声音道。

寒楼羽立即捏了个去尘诀，嗔怪雪云熙：“还管画册做什么？殿下，你要不要找个仙医看看？”

凤煜珩摇摇头，咽下一口血沫：“昔年旧症，等一下就好了。”

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成亲的昔日仙侣，岂不是徒惹人烦。

雪云熙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凤煜珩苍白的脸色。

凤煜珩悄悄用仙力封住心脉，止住了血。

而寒楼羽已经换上一件喜服。

他没有选之前说喜欢的那件，而是换上了另一件喜服，笑着在雪云熙面前转了一圈。

“阿熙，怎么样？”

雪云熙温柔注视着他：“好看。”

她眼中倒映着寒楼羽的影子，仿佛寒楼羽一出现，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凤煜珩忽觉有些窒息，他低声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