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主线围绕【张强,苏晴,李伟】展开的古代言情小说《碎镜:第六朵》,由知名作家“流封易”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2547字,更新日期为2025-07-09。在本网【030xs.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碎镜:第六朵热门小说,是作者流封易又一力作,雨丝像被钝剪刀反复裁剪过的玻璃碴,斜斜地扎在仓库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木混合的腥气,李伟的牛...
【第一章锈迹斑斑的仓库】雨丝像被钝剪刀反复裁剪过的玻璃碴,
斜斜地扎在仓库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木混合的腥气,李伟的牛津鞋碾过满地镜片,
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在手电筒昏黄的光柱里,
那些菱形的碎片折射出他眼底细碎的寒光,仿佛无数微型匕首,将黑暗切割得支离破碎。
三年前他在警校射击考核拿满分时,总教官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李握枪的手比机械臂还稳,
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那时他站在靶场,阳光穿透硝烟洒在脸上,
枪膛余温还在掌心蔓延。可此刻,
正攥着半块沾着迪奥999口红的化妆镜——镜面上苏晴的笑靥被裂痕切成了六瓣,
鲜红的唇印在玻璃残渣间若隐若现,像极了他们此刻支离破碎的关系。
镜中她的眼睛还在望着他,只是被裂痕割裂的瞳孔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柔。
"所以你故意把给阿伟的情书塞在我执勤记录本里?
"张强的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烧红的铁。
他布满老茧的指节死死攥住钢管,泛出骇人的青白,关节处青筋暴起如同盘虬的枯藤。
警服第二颗纽扣早已松脱,灰蓝色线头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颤动,像极了苏晴垂落的眼睫。
那是上周二的黄昏,食堂蒸腾的热气里飘着红烧排骨的焦香。
当他看见阿伟将苏晴遗落的粉色发圈揣进怀里时,积攒半年的醋意瞬间决堤。
两人在油腻的瓷砖地面扭打翻滚,飞溅的菜汤在制服上绽开褐色的花。
他拼命抢夺的哪里是警棍,分明是缠绕着栗色发丝的温柔枷锁——那些挑染的栗色,
曾在阳光下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泽,如今却成了扎进他心脏的钢针。
苏晴突然从蜷缩的姿态中剧烈颤抖着挣脱出来,指甲深深抠进金属椅边缘,
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锋利的甲尖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
几道扭曲的白痕如同她破碎的思绪般蜿蜒蔓延。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嗡嗡作响,
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斑驳墙面上,随着抽搐的脊背不断扭曲,
最终在墙面上幻化成一只破碎的蝶形,翅膀残缺不全,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凌乱的发丝黏在被泪水泡得发红的脸颊上,几缕碎发还沾着睫毛膏晕染出的墨痕,
像细密的蛛网爬过苍白的皮肤,更添几分狼狈与脆弱。
右耳垂那颗原本精致的珍珠耳钉不知何时脱落,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耳钉折射出微弱冷光,忽明忽暗,宛如她摇摇欲坠的希望,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愈发孤寂。
她踉跄着扑过来时,黑色丝绸裙摆像垂死的蝴蝶般翻飞,扫过地上沾着机油的扳手。
金属与绸缎摩擦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机油在裙摆晕开深色痕迹,
如同某种不祥的印记。审讯室空调外机传来沉闷的嗡鸣,与她剧烈的喘息声绞缠在一起,
在密闭空间里织成令人窒息的网。"阿强你信我!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撞在审讯室冰冷的墙壁上,尾音像被掐住的琴弦般骤然断裂,
指甲深深抠进金属桌面留下月牙形的凹痕,"那天在'迷迭香'酒吧,
霓虹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他往我酒杯里掺了半片安眠药,
趁我昏迷......"话音未落,苏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审讯桌上,在笔录纸的"被害人陈述"字样上晕开暗红的花。
那些血珠顺着纸面纹路蜿蜒,像极了酒吧里那杯被下药的鸡尾酒,泛着诡异的光。
她指尖沁着寒气,白玉般的指甲深深陷进张强的裤脚褶皱里。
当珍珠美甲的棱面划过他手背时,记忆突然如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漫过心脏。
三个月前的暴雨夜在视网膜上骤然闪回——李伟撞开物证科铁门时,
黑色冲锋衣正往下淌着瀑布,怀里却用雨衣裹成严实的襁褓。透明证物袋里,
那副价值三万八的珍珠美甲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苏晴总嫌自己指甲像蔫葱。
"他摘下蒙着水雾的金丝眼镜,镜腿在指间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衬衫下摆反复摩挲镜片时,袖口露出三道被拉链刮出的破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病态的白。
玻璃窗透进的冷光在镜片上流转,折射出他眼底密布的血丝,
"我在银座门口搭帐篷排了三天队......"喉结剧烈滚动着,
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零下十五度的雪粒子往脖子里灌,
可我总想着——"镜片后的瞳孔在阴影里剧烈震颤,映出玻璃倒影中他枯槁的面容,
"你说她戴上这副,会不会像童话里的睡美人?"此刻那些精心镶嵌的珍珠正一颗颗剥落,
混着苏晴的泪水砸在张强锃亮的皮鞋上。他低头看着手背上渗出的血珠,
恍惚看见李伟举着证物袋时,无名指上还戴着他们说好要一起去改尺寸的婚戒。
李伟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像砂纸打磨铁锈般刺耳。他蹲下身掀开工具箱夹层,
泛黄的相纸因潮湿微微蜷曲,在霉味里散发出廉价油墨的气息。最上方那张照片里,
苏晴裹着他彻夜排队抢购的香奈儿套装,珍珠耳坠在旋转门的光影里摇晃。
她挽着的秃头男人抬手推墨镜时,腕间的劳力士金表折射出刺目的光,
与她无名指上消失的婚戒形成尖锐对比。"上周三的透析单还在你包里吧?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浮上来的,镊子夹起塑封照片的瞬间发出细微的脆响。
泛黄的照片里,苏晴倚在男人怀里笑靥如花,
怀中爱马仕铂金包的鳄鱼皮纹路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的指尖隔着塑料薄膜反复摩挲那个包,力道大得仿佛要将照片戳出个窟窿,
"这包漂洋过海三个月才到我手里,原来'表哥'的车,是辆迈***S680。
"金属镊子突然转向暗格,夹出几张手机屏幕截图。转账记录上跳动的数字在冷光中明灭,
苏晴的收款账户像毒蛇信子般刺目。他盯着其中一张截图,
喉结上下滚动:"王总的百达翡丽,用的是我抵押老宅的钱?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镜片后的眼睛里,
倒映着那些数字化作了燃烧的灰烬。锈蚀的钢管从掌心滑落,
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惊飞了梁上灰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金属余韵,
像张细密的蛛网在空旷的仓库里层层扩散。张强死死攥住裤缝,
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那些被廉价烟盒棱角磨出的茧子还泛着暗红,
此刻正随着心跳突突跳动。三天前的深夜,
苏晴朋友圈里那条卡地亚项链的图片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他鬼使神差地摸到证物室铁锁上时,值班表上李伟龙飞凤舞的签名刺得他眼眶发疼。
白手套裹住冷汗涔涔的手掌,成箱的走私烟被拖出铁架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一边警惕地望着正对证物架的监控探头,一边自欺欺人地用抹布垫着搬动烟箱,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所有痕迹。直到昨天午后,他抱着整理好的物证档案经过监控室。
半开的门缝里,李伟修长的手指正将U盘缓缓**主机。屏幕蓝光骤然亮起,
映亮对方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像淬了毒的银针,直直扎进他的心脏。
“她手腕上那块表……”李伟的手电筒突然蛇形一转,冷白的光柱精准剖开潮湿的黑暗,
像一柄锋利的柳叶刀抵在苏晴交叠的腕间。老旧居民楼的霉味混着潮湿水汽,
在光束里凝成浮动的絮状物。百达翡丽的星空表盘泛起幽蓝的碎芒,
表盘上12颗钻石如凝固的眼泪,在黑暗里折射出冰冷的光,
将苏晴苍白的皮肤映得发蓝。张强的喉结剧烈滚动,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只无形的手攥紧——那枚镌刻着“ToMySunshine”的玫瑰金表壳,
边缘还留着他用砂纸打磨时蹭出的细微划痕。他记得在五金厂流水线加班的每个深夜,
白炽灯将零件照得发白,他却在心里描绘苏晴收到礼物时的笑脸。三个月的加班费,
换来的不只是这块表,更是他对未来的全部期待。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天苏晴坐在摩托车后座,发梢扫过他脖颈时的痒意,
还有她将脸深深埋进他后背时的温热呼吸。夏夜的晚风裹着她的声音:“阿强,
我要一辈子戴着它,就像戴着你的承诺。
”可上周朋友圈那张配文“陌生男性送的惊喜”的照片里,这块表正躺在丝绒礼盒中,
泛着刺目的光。照片定位显示在市中心的高级餐厅,苏晴精心打理的卷发下,
耳垂上崭新的珍珠耳钉与腕表遥相呼应,美得让他觉得陌生。铅灰色雨幕撕裂处,
救护车的尖啸刺破凝滞的空气。三公里外那栋锈迹斑斑的烂尾楼,
第五朵凋零的玫瑰正在警方探照灯下惨白绽放。新闻里说,
每个午夜都有死神挥动编发的银针,将死者青丝织成带血的蝴蝶结,
再往冰冷掌心安放一朵凝着夜露的白玫瑰。李伟忽然单膝跪地,
金属工具箱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箱底,
抽出那卷泛着冷光的3M胶带。胶带边缘零星粘着的银粉微微发亮,
像月光凝成的碎屑——那是上周替苏晴修缮梳妆台时留下的印记。
当时她裹着他送的烟灰色真丝睡裙,玉指轻递螺丝刀,发梢如蝶翼般擦过他发烫的脖颈,
留下若有似无的栀子香。雨声裹挟着胶带撕裂的声响,像毒蛇吐信般嘶嘶钻入耳膜。
他垂眸把玩着泛黄的齿轮,喉间溢出轻笑:"还记得十岁那年拆的老座钟吗?
你非要把齿轮按颜色分类,结果卡得齿轮组都生了锈。"张强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巷口烧烤摊飘来的孜然味突然化作铁锈腥,
潮湿的记忆裹挟着霉味从鼻腔灌入大脑——那年暴雨如注,
雨幕将拆迁区的红砖楼浇成斑驳的墨影。他和李伟缩在摇摇欲坠的屋檐下,
金属齿轮在掌心泛着冷光,每道齿纹都刻着他们偷偷拆解报废汽车零件的罪证。
雨幕被一道冷光撕开细缝,老赵的脚步声裹着水痕漫过来。李伟的指尖泛起青白,
像突然收紧的藤蔓缠住对方手腕,将散落的零件悉数护在怀里。少年单薄的身子绷成弓弦,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凸起的骨节,在风里轻轻摇晃。"是我拆的。"话音落进翻滚的云层里,
惊起墙根下窸窣的动静,几只蟑螂慌乱地钻进砖缝。
藤条撕裂空气的锐响裹着铁锈味在窄巷炸开,少年踉跄着撞向砖墙。
后颈渗出的血珠渗进粗布衣领,在鞭痕交错的脊背烙下新的灼痛。他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铁锈味在齿间蔓延,喉间破碎的闷哼被压抑成颤抖的呜咽。那痛感如烧红的烙铁,
在神经末梢碾出焦黑的纹路,每一下抽击都将意识震得支离破碎。
暴雨在瓦檐上敲出密集的鼓点,混着父亲沙哑的咒骂声,
却怎么也盖不过记忆里那声温柔的叮嘱。李伟将融化边缘的锡纸包装塞进他掌心时,
温热的巧克力糊沾在两人相触的指尖。少年望着对方耳尖泛起的红晕,
像浸了晨露的蔷薇般娇艳欲滴。"你皮肤白,打了会留疤。"那裹着潮湿雾气的嘟囔声,
至今仍萦绕在耳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笨拙温柔。此刻雨珠砸在玻璃上的脆响,
与记忆里屋檐下的淅沥雨声严丝合缝。少年蜷缩在教室后排,看着窗外倾盆大雨,
震得眼眶泛起咸涩的潮意。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模糊了远处的街景,
却将那段被藏在心底的温柔,冲刷得愈发清晰。苏晴的指甲在铁皮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暗红色甲油剥落的指尖渗出细小血珠。她像被惊起的困兽般疯狂扭动,
脚踝被断裂的高跟鞋带死死缠住,鞋跟卡在锈蚀的地板缝里,金属与金属摩擦出迸溅的火星。
张强扑过去时带起的风掀动她凌乱的裙摆,沾着泥浆的蕾丝下,
膝盖处蜿蜒着三道新鲜的抓痕。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
甜腻的栀子香裹挟着咸腥的铁锈味灌入鼻腔。张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上个月商场周年庆的场景突然在眼前炸开——苏晴踮着脚把香水瓶举到他面前,
睫毛上沾着兴奋的亮片:"快看!这是**款的栀子冰茶,喷上就像回到我们初遇那天!
"当时他攥着工资单的手心全是汗,咬牙买下后却发现,她转身就给闺蜜也分了半瓶。
霉雨裹挟着腐叶气息的香氛钻进鼻腔,刺得他眼眶发涩。
记忆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出——去年公司团建时,苏晴站在城郊栀子田中,
奶油色连衣裙被晚风鼓起,发梢沾着碎白花瓣,整个人美得像幅悬浮的油画。
他举着相机追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快门声与蝉鸣交织成痴狂的乐章。直到暮色浸透云层,
那辆黑色轿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划破寂静。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车门的瞬间,
她踩着带露的草叶飞奔而去,裙角扬起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轻盈。
此刻她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的模样,与彼时奔向他人的雀跃判若两人,原来那些流转的眼波,
终究不过是他自编自导的独角戏。钢管第三次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时,
李伟喉结滚动着数:"一、二、三……"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边缘,
那里藏着一副磨旧的***。金属碰撞的闷响混着雨声,
竟与他无数次给嫌疑人戴铐时"咔嗒"的锁扣声微妙重合。
铁锈味的血珠顺着钢管凹槽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暗红溪流。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医院惨白的日光灯下,母亲枯瘦的手指像垂死的蝴蝶般轻轻拍着他手背,
冰凉的触感穿透记忆:"别学你爸当警察,心会变硬的。"那年他刚考上警校,
藏在书包里的录取通知书被母亲泪水洇出皱痕。抽屉最底层的房产证还压着泛黄的照片,
母亲站在老屋石榴树下,碎花围裙兜着新鲜摘下的果实,笑容比枝头的石榴花还要灿烂。
此刻那抹温柔的笑意,却与眼前苏晴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诡异地交叠。
她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在地面抓出五道血痕,像极了当年母亲临终前抓扯被单的模样。
暴雨如注,仓库铁皮屋顶被砸得哐当作响,仿佛无数双沾满泥泞的手在疯狂叩门。
李伟恍惚看见十八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浑身是血地倒在刑侦大队门口,
胸口的警徽沾满歹徒的血——那枚警徽后来被他埋进了母亲坟前的石榴树下。
【第二章栀子花开的谎言】暮春的风掠过警队家属院,百年香樟簌簌抖落星子般的白花,
纷纷扬扬坠在李伟的藏蓝警帽檐上。他倚着档案室斑驳的铁门,
看着张强怀抱半人高的卷宗踉跄而出,最上方的蓝色档案袋被阳光穿透,
"连环杀人案"的烫金标签像道渗血的伤口,在惨白日光里泛着冷光。“法医报告出来了?
”李伟往旁边挪了挪,给张强让出路。他们已经三天没说过正经话,
自从上周在食堂抢那个粉色发圈后,空气里总弥漫着尴尬的火药味。张强的喉结动了动,
把卷宗往怀里紧了紧:“第五具尸体的指甲缝里发现点化纤纤维,技术科正在比对。
”他的目光扫过李伟胸前的口袋,那里露出半截粉色的发圈——最终还是李伟抢赢了。
李伟喉结滚动两下,指节无意识叩着桌面发出轻响:"苏晴昨天说她姑姑来长住。
"他垂下眼睫,刻意放轻的尾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你......见过她姑姑吗?
"张强的脚步骤然僵在原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手中卷宗的边角被揉得蜷曲变形:"没,她说姑姑性情孤僻,从不许外人登门。
"他转身欲走,却又像被无形丝线牵扯般猛然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你呢?
她跟你提过她姑姑吗?"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李伟的手指在键盘上骤然停顿。
监控画面里连环杀人犯的黑色风衣掠过街角,
他盯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和手机震动的频率撞个正着。
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苏晴在城西的'夜色'酒吧,
搂着个男人进了包间。"走廊应急灯将惨白的光晕泼洒在瓷砖地面,
李伟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青。仪表盘幽蓝冷光掠过警服领口的铜扣,
副驾摊开的案卷被夜风掀起一角,最新受害者脖颈处狰狞的勒痕,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酒吧霓虹招牌在雨幕里晕染成猩红光斑,他扯松领带冲进潮湿空气时,
后腰枪套硌得皮肉生疼。门缝渗出的暖光裹挟着威士忌的醇厚气息,
苏晴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葱白般的手指轻捏水晶杯,
樱桃红的酒液顺着杯壁蜿蜒,滴落在陌生男人微扬的嘴角。水晶灯下,
那道铂金表链流转着冷冽的光,刺得李伟眼眶生疼。他忽然想起去年生日,
自己在瑞士表行反复比对机芯的模样,那枚藏在表盒深处的求婚戒指,
至今仍安静地躺在未拆封的丝绒里。“对了,”张强突然凑近,
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像是要擦掉掌心的汗,
却让布料晕开更深的褶皱,“苏晴刚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在抖。”他喉结滚动两下,
从贴身口袋掏出张皱巴巴的诊断书——纸页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发卷,
封皮上“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烫金字被揉得模糊不清,
“她弟弟确诊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现在化疗费都凑不齐,更别提等合适的骨髓配型了。
”张强将诊断书摊在桌上,
报告单上“建议立即住院”的医嘱在台灯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李伟的喉结滚动着接过诊断书,目光凝固在"患者姓名"栏——苏晓宇,17岁。
指腹反复碾过纸面,纸张粗糙的触感和市一院惯用的光滑铜版纸截然不同,
红色印章边缘晕开的墨痕,像极了洇血的伤口。"巧了,我和市一院血液科主任是老交情。
"他将诊断书递还时,故意用指节擦过张强的掌心,对方触电般猛地抽回手,
椅子腿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第二天凌晨,李伟蹲在市一院的垃圾站旁,
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药盒。那是他从苏晴家楼下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上面印着“犬瘟热特效药”,生产厂家是德国的一家宠物医院。药盒里还夹着张收据,
付款人是“王总”,
地址是城西的别墅区——正是那个和苏晴进酒店的秃头男人住的地方。他正准备起身,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张强发来的照片。照片里苏晴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边削苹果,
旁边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她弟弟真的住院了,我刚去看过。
”张强的消息紧跟着进来,“晴晴守了通宵,眼睛都红了。”李伟盯着照片里的输液管,
那管子连接的输液袋是空的,而且少年的手背上根本没有针孔。
他想起昨天在宠物医院查到的信息,王总养了条叫“小宇”的萨摩耶,
上周确诊了犬瘟热。苏晴所谓的“弟弟”,不过是条狗。
警队食堂的电视机在播放连环杀人案的新闻,记者举着话筒站在烂尾楼前,
身后拉起的警戒线在风中飘动。“第五名受害者张某,25岁,
生前从事美容行业……”李伟舀了勺汤,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张强的手腕——他的卡地亚手表不见了,换成了块廉价的电子表。
“你的表呢?”李伟放下勺子,汤碗在桌面上发出轻响。张强的筷子顿了顿,
往嘴里塞了口米饭:“送修了,表链松了。”他的耳根突然红了,
“晴晴说她弟弟需要进口药,我……我把表卖了。”李伟没再追问,
他看着张强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想起高中时张强把午饭让给他的情景。
那时李伟的母亲刚去世,他没钱吃饭,张强就每天把盒饭里的肉夹给他,说自己在减肥。
如今这个总把好东西让给他的兄弟,却为了一个谎言卖掉了心爱的手表。
暮色将训练场浸成铁灰色,李伟的战术靴碾过碎石,手肘精准卡住张强锁骨下方的薄弱点。
就在张强肌肉绷紧准备反击的瞬间,
温热的呼吸突然擦过他耳畔:"苏晴昨儿下午在'夜色'酒吧,你当真不知情?
"张强握着门把手的指节骤然发白,金属门锁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挤压声。
当身后传来李伟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时,他猛地旋过身,运动鞋底与水泥地摩擦出尖锐的嘶鸣。
他整个人像绷紧到极致的弹簧,膝盖裹挟着凛冽的风狠狠顶向李伟微微后缩的腹部。
"你***她?"张强喉间溢出的质问带着砂纸般的粗粝,额角青筋随着剧烈喘息突突跳动。
他扯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起伏剧烈的胸膛,沾着机油的工装袖口还在往下滴着水渍。
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睛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像是被揉碎的玻璃碴浸在血池里,
"你就这么不信她?"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碎裂的呜咽,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十年前那场火灾你救过她又怎样?现在每天在她楼下转来转去的,到底是谁?
"橡胶训练垫在两人剧烈的扭打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李伟的膝盖死死压住张强的腰腹,
沾满沙土的拳头擦着对方耳畔砸进软垫。他脖颈青筋暴起,
咸涩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张强涨红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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