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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频 宫斗宅斗 已完结
沈清棠,顾星野是作者昕宸弁小说《朱砂无泪自娇弱,情定三生归心居》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23643字,更新日期为2025-07-08。在本网【030xs.com】上目前已完结,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内容主要讲述:39度,是那天晚上重画时鬼使神差改成了37度。他几乎是冲回家的。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沈清棠正蜷在沙发里翻一本《古玉修复图鉴》,听见动静抬头,眼尾还沾着修复工具蹭的金粉。“图纸的事......”他扯松领带,“你是不是......”“啊?”沈清棠合上书,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我就是看那张纸折了道印子,想着帮你理平......”她从茶几抽屉里摸出半卷透明胶,“你看,我连胶水都没敢用,怕渗墨......”顾星野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那半卷胶带上沾着几点淡青色,是修复古玉时用的矿物颜料。他突然想...
主角:沈清棠,顾星野 更新:2025-07-08 00:3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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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顾星野是作者昕宸弁小说《朱砂无泪自娇弱,情定三生归心居》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23643字,更新日期为2025-07-08。在本网【030xs.com】上目前已完结,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内容主要讲述:39度,是那天晚上重画时鬼使神差改成了37度。他几乎是冲回家的。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沈清棠正蜷在沙发里翻一本《古玉修复图鉴》,听见动静抬头,眼尾还沾着修复工具蹭的金粉。“图纸的事......”他扯松领带,“你是不是......”“啊?”沈清棠合上书,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我就是看那张纸折了道印子,想着帮你理平......”她从茶几抽屉里摸出半卷透明胶,“你看,我连胶水都没敢用,怕渗墨......”顾星野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那半卷胶带上沾着几点淡青色,是修复古玉时用的矿物颜料。他突然想...
隐婚夜,柔弱新娘反手一刀水晶吊灯在宴会厅穹顶流转着碎光,沈清棠捏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婚纱裙裾扫过铺着金丝绒的红毯。
她垂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听着母亲在耳边压低声音催促:“快给顾家长辈敬完这轮,等会回新房——”“哐当!”宴会厅双开门被人重重撞开。
周慕阳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带着三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堵在门口。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沈清棠,逃婚的新娘也配穿婚纱?”满场哗然。
沈清棠指尖微颤,香槟杯在掌心晃出细浪。
她抬头时眼尾泛红,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周先生,我们半年前就解除婚约了。”
“解除?”周慕阳扯松领带逼近,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前排老夫人皱起眉头,“你订婚前夜失踪三天,浑身是泥从工地回来,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他突然提高音量,“沈小姐这种不洁之人,顾先生真不介意?”顾星野正端着酒杯站在主桌旁。
他身形挺拔如松,闻言手指骤然收紧,杯壁在掌心压出红印。
沈清棠垂下头,发顶的珍珠发饰微微晃动。
她藏在婚纱褶皱里的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今天早上老李塞给她的玉如意,“这是宋代老坑玉,玉芯有天然脆纹,你捏着中间转半圈就能掰开。”
“周先生说够了吗?”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的眼睛湿漉漉的,“我那天只是……只是胃痉挛,在工地找了间破屋歇着。”
周慕阳的冷笑还挂在嘴角,忽然觉得脚下一滑。
沈清棠指尖的玉芯精准落在他脚边。
“砰!”香槟塔被撞得粉碎,周慕阳整个人栽进堆成金字塔的酒杯里。
碎玻璃扎进手背,冰酒顺着领口灌进衬衫,他狼狈地撑着桌角抬头,正看见沈清棠垂眸替他理平被撞歪的桌布,声音软得像棉花:“周先生小心,地毯刚擦过精油。”
满场哄笑盖过了周慕阳的怒吼。
司仪小林拍着大腿冲麦克风喊:“看来今天连地板都替新娘子赶人呢!”他挤到周慕阳跟前,笑着拽起人:“赶紧去换身衣服吧,您这造型比新娘的捧花还抢镜。”
周慕阳被两个同伴架着往外拖,经过沈清棠身边时狠狠瞪她。
她歪头看他,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淡红,像颗无辜的朱砂。
“清棠,跟我来。”
母亲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你爸在后台等你——”“妈。”
沈清棠轻轻抽回手,“我想去天台透透气。”
雨是在她上到天台时落下来的。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沈清棠倚着栏杆,听雨水打在琉璃瓦上的噼啪声。
她解开发髻,珍珠发饰“叮”地落在栏杆上,露出耳后一道淡白的疤痕——那是十四岁被关在储物间时,撞在铁架上留下的。
“给。”
带着体温的外套罩在她肩上。
沈清棠转头,看见顾星野站在两步外,白衬衫被雨打湿了半片,发梢滴着水。
“你不像他们说的那种人。”
他说,声音被雨声洗得清亮。
“哪种?”“只会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大小姐。”
顾星野伸手接住下落的雨珠,“刚才周慕阳说那些话时,你右手在婚纱里捏了三次。
第一次是攥紧,第二次是松到拇指抵着食指,第三次……”他顿了顿,“像在摸什么硬物。”
沈清棠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雨幕里模模糊糊的城市灯火,轻声道:“可我已经没得选了。”
“谁说的?”顾星野走近两步,雨水顺着他下颌线往下淌,“我妈离婚时说,人这一辈子,至少要为自己选一次。”
他从口袋里摸出块帕子,递到她面前,“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帕子是浅灰色的,带着淡淡雪松味。
沈清棠望着他沾着雨珠的眼睛,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躲在储物间里数蚂蚁,听见隔壁房间父亲说:“清棠这孩子,软得像团棉花,最好拿捏。”
可此刻,眼前这个总被她父母夸“可靠”的男人,却像把锋利的刀,轻轻挑开了她裹了十年的软壳。
“很晚了。”
顾星野把帕子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明天早上我让酒店送粥过来,你胃不好。”
沈清棠攥着帕子站在雨里,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那上面拴着半块玉芯,在雨里泛着幽光。
楼下突然传来母亲的尖叫:“清棠呢?赶紧找她回新房!”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
雨还在下,可她忽然觉得,这场下了十年的雨,或许要停了。
帕子上的雪松味钻进鼻腔。
沈清棠摸出手机,给老李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帮我留份桂花糕。”
窗外的雨敲着玻璃,她望着床头柜上顾星野留下的外套,突然想起他说的“重新开始”。
明天早上的粥,会是甜的吗? 柔弱妻子的“意外”日常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厨房时,顾星野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青花瓷碗。
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腕上还沾着小米粒——他凌晨五点就爬起来熬粥,手机屏保里存着母亲发的“小米粥不翻车秘籍”,此刻屏幕亮着,显示着“火候要小,搅拌要勤”的提示。
“清棠?”他端着粥转身,正见沈清棠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
她穿着月白睡裙,发尾松松挽了个髻,在晨光里像片被露水打湿的玉兰花瓣。
“我...我煮了小米粥。”
顾星野耳尖发红,把粥推到她面前,碟子里的凉拌木耳还沾着碎葱,“还有清炒时蔬,医生说你胃不好,得吃清淡的。”
沈清棠垂眸盯着瓷碗里的粥,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她用银匙搅了搅,舀起半勺吹了吹,送到唇边。
顾星野看着她的动作,喉结动了动。
昨晚天台的雨幕里,她耳后的疤痕像道淡白的月牙;此刻她低头时,后颈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让他想起母亲住院时,邻床那个总把病痛咬碎了吞的小姑娘。
“有点咸。”
瓷匙“当”地磕在碗沿。
沈清棠突然捂住胸口,指节泛白,睫毛剧烈颤动着,“胃...胃里烧得慌...”话音未落,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歪向一侧。
“清棠!”顾星野手忙脚乱去扶,手臂环住她腰时触到薄得几乎要碎的肋骨。
她整个人轻得不像话,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冷汗的潮意钻进他鼻腔。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尖发酸。
顾星野攥着缴费单站在诊室门口,看着医生在病历本上写字:“低血糖,最近饮食不规律?”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沈清棠闭着眼,苍白的脸衬得唇色更淡,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露出腕间红绳上半块玉芯,在日光灯下泛着幽光。
“她...真的只是需要人照顾吗?”顾星野突然出声。
医生抬头看他一眼,笑了:“小姑娘看着弱,刚才晕过去前还攥着我白大褂不让我走,说‘麻烦医生先给我先生看,他昨晚淋了雨’。”
顾星野猛地顿住。
他想起昨夜天台,她明明自己淋得透湿,却把他的外套往她肩上推;想起刚才摔倒前,她明明在说粥咸,手却悄悄往他手背蹭了蹭,像在确认他有没有被烫到。
夜色漫进客厅时,顾星野***发梢推开门。
书房门缝漏出的光像条金链子,他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这是他的私人领域,连母亲都不会随便进。
推开门的瞬间,他呼吸一滞。
沈清棠坐在他的转椅上,腿上摊着新项目的设计图。
落地灯在她身侧投下暖黄光晕,她指尖停在社区养老中心的儿童活动区图纸上,发梢垂落,在图纸上扫出一片阴影。
“你在设计一个会呼吸的社区。”
她抬头,眼尾还带着病后未褪的淡红,“老人们能看孙子跑,年轻人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饭香。”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图纸边缘,“但这里。”
指甲在无障碍通道的拐角处点了点,“轮椅转弯需要1.5米的半径,你标成了1.2米。”
顾星野的后颈泛起热意。
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的设计稿,前天开会时,连甲方的老工程师都没看出这个疏漏。
“那天婚礼上,周慕阳摔倒...”他喉结滚动,“是不是你...”沈清棠忽然笑了。
她起身时,睡裙扫过他的椅腿,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味——是他昨夜落在天台的外套,她今天拿去洗了。
“周先生总说‘我喝多了容易摔’。”
她走到门口又停住,侧头时,耳后那道淡白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你说,是酒的错,还是他自己的脚没站稳?”深夜的风掀起纱窗。
顾星野低头整理图纸,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微缩——备注“私人委托”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顾先生,有人想请您看块碎玉。”
他抬头看向卧室方向。
虚掩的门后,沈清棠倚在床头,红绳上的半块玉芯被她攥在掌心。
月光漫过她微翘的嘴角,像颗藏在云层后的星子,明明灭灭,就要落进谁的眼底。
柔弱人设下的暗流涌动顾星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指节在桌面敲出轻响。
“私人委托”的号码他从未存过,但“周式拍卖行”四个字像根细刺扎进眼底——周慕阳的堂哥正是这家拍卖行的总经理。
他想起三天前在慈善晚宴上,周慕阳借着酒劲撞翻沈清棠的茶盏,却在众人面前先捂着头喊“头晕”。
当时沈清棠垂着睫毛道歉,袖口沾着茶渍的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力道轻得像片羽毛。
“星野?”沈清棠端着温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发梢还沾着刚洗过的水珠。
她总爱穿素色棉麻裙,此刻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垂着,倒像只刚从窝里钻出来的猫。
顾星野把手机倒扣在桌面,喉结动了动:“今天周式拍卖行联系我,说要合作文化园区项目。”
他观察着她的眼尾,“但他们提了个条件,文化顾问必须是‘沈小姐推荐的专家’。”
沈清棠的手指在杯沿顿住,牛奶表面漾开细小的涟漪。
她抬头时眼尾微弯,像朵刚绽放的栀子:“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半小时后,老李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人的笑声从听筒里漏出来:“小棠啊,又要我当枪使?”他瞥了眼书房里正翻建筑规范手册的顾星野,压低声音:“周氏上个月拍了件仿宋瓷,硬说是南宋官窑,我在业内放了话——您说这梁子,是不是该结结实实砸回去?”三天后,文化园区设计方案提交会。
顾星野站在投影屏前,指尖轻点着图纸上的青瓦飞檐:“我们保留了老街80%的原生建筑,结合...”“等等。”
老李突然举起手。
他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顾先生,这里标着‘文物保护区’的地块,实际是明代古桥遗址。”
他翻开随身带的铜扣笔记本,“市文保局去年11月15日的文件,编号2023-07,您没看过?”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顾星野的后背沁出冷汗——那处地块他确实标注了“待核查”,但周式的项目负责人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
“还有这组仿唐斗拱。”
老李的手指划过图纸边缘,“唐代斗拱高度与柱高比例是1:3,您这里标成了1:2。”
他转向周式代表,“贵行不是要做’最专业的文化园区‘吗?这种连小学生都看得出的错误,莫不是在消遣我们?“周式总经理的脸涨成猪肝色。
散会时,顾星野听见他对着手机低吼:“查!必须查是谁在背后搞鬼!“深夜,沈清棠蜷在阳台的藤椅上。
月光漫过她膝头的《古玉修复图谱》,书页间夹着半块碎玉——正是周慕阳上周在她工作室“不小心”碰落的。
“怎么不睡?”顾星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端着温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今天老李的话...”“他说的都是实话。”
沈清棠的指尖抚过碎玉的断口,“周式拍卖的古玉,十件有七件是做旧的。”
她抬头时,眼尾那道淡白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们总说‘不小心’,那我就帮他们把‘不小心’变成‘大问题’。”
顾星野在她身边蹲下。
夜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后颈一小片雪白的皮肤。
他想起下午在文保局查到的资料——那个“待核查”地块的文件,正是沈清棠上周三用他的账号登录系统下载的,备注栏里写着“给顾工的小礼物”。
“小时候,我反抗过一次。”
沈清棠突然开口。
她望着远处霓虹流转的街道,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我把他们安排的钢琴砸了个窟窿,结果被关在储物间三天。”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从那以后,我学会了在他们推过来的蛋糕里藏玻璃渣——甜着甜着,就扎了嘴。”
顾星野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放在两人中间。
掌纹里还留着画设计图时蹭的铅笔灰,却暖得像团火:“我不是他们。”
沈清棠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她想起昨夜发烧时,只手贴在她额头上试温度;想起他设计图里特意加粗的无障碍通道;想起他刚才在会议室里,明明被周式指责却还是挡在她身前。
她没有伸手,却把碎玉放进他掌心。
冰凉的玉贴着温热的掌纹,像颗落进土壤的种子:“我知道。”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周式顶楼办公室,周慕阳捏着评审会录像的U盘,指节发白。
屏幕里老李推眼镜的动作被他暂停了十七次,最后定格在沈清棠低头翻图纸的侧影。
“查沈清棠。”
他对着对讲机冷笑,“查她从小到大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我倒要看看,这朵小白花,根子里是不是黑的。”
柔弱面具下的致命反击周慕阳的报复来得比沈清棠预想中更快。
凌晨三点,她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炸亮,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
点开本地论坛,头条帖子像根刺扎进眼睛——《惊!文物修复师竟曾为情人私奔海外,隐婚丈夫被蒙在鼓里》,配图是模糊的机场监控截图,穿米色风衣的背影被打上猩红问号。
她滑动鼠标,视频加载的进度条一格格爬过。
伪造的采访录音里,变声处理过的“知情者”正绘声绘色:“那年她跟个搞艺术的跑了,要不是周家压着,早闹得满城风雨......”沈清棠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声响。
抽屉最底层的牛皮纸袋被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周父二十年前的银行流水、与母亲旧情人的往来邮件,还有当年被销毁的航班记录——这些是她去年替周老太太修复翡翠扳指时,在旧宅墙缝里发现的。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老李发来的消息:“小沈,需要我联系《民生纪实》的陈记者吗?那姑娘最恨这种栽赃。
“她盯着屏幕里扭曲的谎言,忽然笑了。
月光漫过书桌上的碎玉,断口处折射出冷光——就像当年储物间里,她从墙皮剥落处抠出的玻璃渣。
“麻烦李叔了。”
她回完消息,起身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时穿的衣服,后来母亲把它锁进了箱底,却被她趁打扫时偷了回来。
直播定在上午十点。
沈清棠坐在镜头前,素色旗袍衬得脖颈更白,眼尾那道淡疤像片薄雪。
镜头外,陈记者对她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有些谎言,经不起时间检验。”
她声音还是惯常的轻软,却像根细针,“三年前所谓‘私奔’,不过是周伯父为掩盖挪用公款,买通人伪造的行程。”
投影屏亮起,周父与母亲旧情人的对话录音在直播间炸响:“老周,把那丫头的机票信息改到巴黎,我这边能多拖三个月......”“放心,清棠那丫头最乖,她妈说什么她都听......”弹幕瞬间被“反转”“恶心”刷屏。
周式集团官微下,前一天还骂沈清棠“白莲”的评论区,此刻全是“退钱”“周慕阳滚出”的声浪。
顾星野是在工地休息室看到的直播。
他刚签完最后一份图纸,手机突然被工友拍响:“顾工快看,你家那位上热搜了!”屏幕里的沈清棠和他记忆里的重叠又错开。
她垂眸翻资料时,发梢扫过锁骨的弧度和从前一样;可当她抬眼看向镜头,眼底的冷光却像把淬了冰的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沈清棠的锋芒。
“所以周慕阳先生昨天发布的视频......”陈记者的声音被他自动过滤,顾星野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想起昨夜阳台上,她把碎玉放进他掌心时,指尖微微发抖;想起她总在他熬夜画图时煮的姜茶,杯底永远沉着颗***;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她踮脚替他理领带,说“小心工地的风”。
原来那些温柔都是真的,可那些算计也是真的。
晚上九点,顾星野推开门时,玄关的灯还亮着。
沈清棠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铺着件残损的宋代玉佩,银制工具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微光。
“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
他的声音发涩,像***块没化的冰。
她没有抬头,镊子夹着玉片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我只是活下来的方式不同。”
碎玉在她指下慢慢成型,“你以为柔弱就是软弱,其实有时候,那是最锋利的武器。”
顾星野喉结动了动。
他想告诉她,他从来没觉得她软弱;想解释自己下午在工地,看着直播里的她,心里涌上来的不是被欺骗的愤怒,而是心疼——原来这些年,她都是这样,用最柔软的壳,裹着最硬的刺,在荆棘里走过来的。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转身时的门响。
深夜两点,顾星野躺在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周慕阳的短信:“你真以为她对你毫无保留?当年她被关储物间,可不止因为砸钢琴......“他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点开了附件。
模糊的监控视频里,十岁的小清棠蹲在储物间角落,怀里抱着个布娃娃。
镜头拉近时,能看见她膝盖上摊开的日记本,扉页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等我长大,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妈妈。”
窗外起风了,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顾星野望着手机里定格的画面,忽然想起沈清棠修复古玉时的样子——她从不对残缺的玉说“可惜”,只会说“看,这道裂纹,正好能雕朵梅花”。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看到的,不过是她雕在表面的梅花。
真正的玉,藏在更深处。
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三点,顾星野摸黑抓起外套。
玄关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眼底的***,还有藏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后的碎玉——那是昨夜她放进他掌心的,此刻正贴着他的心跳,慢慢暖起来。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
顾星野站在沈清棠房门前,举起的手悬在半空。
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翻书,又像是叹息。
他忽然听见自己说:“清棠,我想看看,那朵梅花后面,藏着什么。”
柔弱妻子的“失控”时刻顾星野最近总在出神。
清晨煮咖啡时,他会盯着沈清棠夹面包的指尖看——那双手修复古玉时稳如精密仪器,此刻捏着黄油刀,却像片落在瓷盘上的雪,连抹开奶油的动作都轻得像怕惊着谁。
“要迟到了。”
她抬头时眼尾弯成月牙,发梢沾着厨房暖光,和过去三年里每个早晨没什么两样。
可顾星野喉结动了动,把“今天工地有新模型”的话咽了回去——他想起三天前储物间监控里,那个抱着布娃娃写“要保护妈妈”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连咖啡杯都捧得小心翼翼的妻子,重叠得那样荒诞又真实。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偶遇”。
午休时晃到文物修复中心楼下,透过玻璃看她俯身在修复台上,碎玉在她镊子下慢慢成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下班时故意绕到她常走的巷口,看她蹲在流浪猫跟前,把便利店买的鱼干撕成细条,声音软得像棉花:“慢慢吃,没人抢。”
直到公司聚餐那天。
“顾工临时要改方案图。”
助理把他的工牌拍在桌上时,顾星野正盯着手机里沈清棠的消息——“我先去餐厅,不用等”。
他鬼使神差应了加班,图纸上的线条在眼前游移,分针划过七点半时,他突然抓起外套:“图纸放这儿,我去去就回。”
餐厅包厢的门虚掩着,笑声像被挤扁的气球飘出来。
“说真的,顾工现在见着清棠说话都放软声调,哪像以前那个暴脾气?”“可不嘛,上次项目出问题他吼得整个楼层抖三抖,结果清棠一来,他立刻......”“哎你们听说没?”有人压低声音,“我表姐在沈家当管家,说清棠小姐以前还逃婚过?被关了半个月才肯戴戒指——““哐当”。
瓷勺掉在骨碟上的脆响刺得顾星野耳膜发疼。
他扒着门缝望去,沈清棠正站在圆桌边,手指***椅背纹路,指节泛白。
她垂着头,发帘遮住表情,可那抹颤抖的肩线,像被风吹歪的芦苇。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她抬头时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声音抖得厉害,却像根细针扎进所有人的耳朵。
顾星野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水光,看见她抓起手包时手腕在抖,看见她撞开门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慌乱的鼓点。
“清棠!”他追出去时,晚风卷着她的发尾扫过他鼻尖。
她在巷口的路灯下踉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片随时会被风刮走的纸。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抓住她手腕,掌心能摸到她脉搏跳得急,“他们说那些话,你明明可以......”“明明可以什么?”她仰头看他,眼泪终于掉下来,“可以笑着说‘是呀我就是怕被甩’? 可以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任他们踩?”她抽回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浅红印子,“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看轻。”
顾星野喉结动了动。
巷口的风掀起她的裙摆,他突然想起修复室里她常戴的那副鹿皮手套——表面磨得发旧,内里却缝着细绒,把所有尖锐都裹得好好的。
回家时玄关灯没开。
沈清棠摸黑往楼上走,背影单薄得像片纸。
“我头痛。”
她扔下这句话,卧室门在顾星野面前轻轻合上。
他在客厅沙发坐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推送:“沈家千金情绪失控?顾氏建筑师夫人聚餐现场落泪“。
视频里的沈清棠眼眶泛红,声音发颤,和他方才见到的分毫不差。
他放大画面,看见她攥着手包的指节泛白,看见她睫毛上的泪滴在灯光下闪了闪——那不是舞台妆的反光,是真的湿了。
床头柜上的碎玉突然硌到他胸口。
他想起她修复古玉时说过的话:“有些裂痕是杀招,有些......”“是藏在梅花后面的心事。”
卧室门没锁。
顾星野推开门时,月光正漫过她的床沿。
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呼吸轻得像片羽毛,床头柜上压着张纸条,字迹潦草又工整:“别不信,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心。”
他指尖碰了碰纸条边缘,忽然听见客厅电话响了。
深夜的铃声像根钢针,刺破所有声响。
顾星野冲出去时,看见来电显示是“顾氏工地”,助理的声音带着颤:“顾工,建材仓库......”他攥紧手机,回头望了眼卧室虚掩的门。
月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洒出银白的河。
柔弱面具下的真相逼近顾星野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助理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深夜的寂静:“顾工!文化园区工地建材仓库起火了,火势顺着脚手架往资料室窜,消防还在路上——“他的呼吸陡然一滞,指尖几乎要掐进手机壳里。
玄关的月光被他的影子揉碎,身后卧室虚掩的门里传来沈清棠均匀的呼吸声。
他鬼使神差摸出另一只手机,按下那个存了三年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机械女声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顾星野抓起车钥匙的手在抖,钥匙串撞在玄关镜上,“当啷”一声惊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最后望了眼卧室门——门缝里漏出的月光正漫过她留在沙发上的羊绒开衫,浅粉色的毛线团软得像朵云。
“清棠,等我回来。”
他对着空气低喃一句,转身冲进夜色。
文化园区的夜空被火光染成橘红色,消防车的鸣笛刺破浓雾般的黑烟。
顾星野的皮鞋踩过满地碎玻璃,烧焦的木屑味呛得他咳嗽,视线却死死黏在那栋三层高的资料楼——顶层窗户正往外窜火舌,玻璃炸成星星点点的碎片往下落。
“顾总!”一名穿工装的小伙子跌跌撞撞扑过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您不能进去!刚才有个穿米色大衣的女士冲进去了,说是要取项目图纸......“顾星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米色大衣——是沈清棠今早出门时穿的那身。
他猛地甩开小伙子的手,消防服的隔热手套不知被谁塞过来,他胡乱套上就往楼里冲。
浓烟在楼道里翻涌,顾星野的眼睛被熏得刺痛。
他扶着墙往上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二楼转角处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他踉跄着扑过去,就看见沈清棠半蹲在资料柜前,几卷泛黄的图纸正被她仔细塞进防火袋。
“清棠!”他的嗓音哑得像砂纸。
她抬头,发梢沾着烟灰,眼尾却没半分慌乱。
防火袋的金属搭扣在她指尖咔嗒扣上,动作比修复古玉时还稳:“图纸在第三排档案柜最下层,我用防火棉裹好了。”
顾星野冲过去拽她胳膊,却被她反手按住手腕:“别急。”
她另一只手抽出最后一卷,封皮上“文化园区古建筑修复方案”几个字被她用红笔圈了又圈,“这卷是你改了七版的承重结构图,烧了的话......”“你不要命了?!”他的声音在发抖,喉结被恐慌哽得发疼。
沈清棠忽然笑了,烟灰落在她睫毛上,倒衬得眼睛亮得惊人:“顾工,你设计的榫卯结构能撑半小时。”
她把防火袋塞进他怀里,“再说了——”她踮脚拍掉他肩上的火星,“我要是连火场逃生都不会,怎么修复那些在战火里幸存的古玉?”楼道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顾星野这才发现她的米色大衣不知何时系在了腰间,里面是件深色工装裤,脚上皮鞋换成了厚底马丁靴。
他抱着防火袋的手在抖,突然想起修复室里她总戴的鹿皮手套——原来不是为了保护手,是为了藏住指节上的薄茧。
消防水龙的轰鸣盖过了所有声响。
当两人被护送到安全区时,沈清棠的大衣已经被火星烧出几个洞,她却像完全没察觉似的,低头用手机拍着火场照片。
“周慕阳。”
她突然开口,声音混着消防车的嗡鸣,“他上周让人往建材里掺了劣质阻燃剂,今天又买通保安切断了仓库监控。”
顾星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接过她递来的平板,转账记录、聊天截图、甚至带定位的监控画面像潮水般涌来。
最底下是段录音,周慕阳的声音阴恻恻的:“顾星野不是喜欢当救世主吗?我就给他场大火,变成笑柄......”“你什么时候......”“从你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那天。”
沈清棠靠在消防车上,月光照亮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我查了他三个月,昨天刚拿到保安的证词。
本来想等项目奠基仪式后再交给你......”她顿了顿,“谁知道他等不及了。”
顾星野的手指抚过平板上的时间戳,最早的一条转账记录停在三个月前——正是他在修复室说要重新认识她的那个下午。
他突然想起她总说“有些裂痕是杀招”,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把所有破绽都变成了网。
“你赢了。”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清棠转头看他,眼里没有得意,只有某种他从未见过的清澈:“我只是不想输。”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防火袋的边缘,“从小到大,我输掉的东西太多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星野望着她被火光映亮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睫毛上沾的不是烟灰,是极淡的水痕。
“顾先生,沈女士,需要您二位配合调查。”
警察的声音打断了夜色。
沈清棠应了一声,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他的手背。
顾星野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火灾现场她塞给他的防火袋——里面除了图纸,还躺着块用丝绸包着的碎玉,是他上次修坏的明代玉镯残片。
“有些裂痕......”他听见自己低低念出她常说的话,“是藏在梅花后面的心事。”
夜风卷起地上的灰烬,远处警灯的红光里,警察正从周慕阳的车里搜出半瓶汽油。
而沈清棠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静静躺在对话框里:“沈小姐,周氏集团近三年的海外账户流水已整理完毕。”
柔弱背后的炽烈火焰周慕阳纵火案的调查结果在第三天登上了头版头条。
顾星野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的咖啡早就凉透了。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眉骨发青,网页上的标题像根细针,一下下扎进视网膜——《隐婚新娘,真实身份竟是复仇女王》。
鼠标滚轮缓缓下滚,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大学时的素色毛衣,站在美术系展厅前。
配文写着:“2018年,沈清棠以‘意外摔碎展品’为由,引出自导自演的监控录像,揭穿剽窃她毕业设计的同学。”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去年冬天在修复室,她捧着碎玉说“裂痕是杀招”时,眼尾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
往下翻,是张模糊的截图。
某论坛匿名帖里,有人爆料:“别被沈小姐的软声软气骗了,她帮博物馆追回国宝那次,连黑市买家的资金链都摸得门儿清。”
顾星野的手指顿住,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他当时只觉得她在修复室待得太晚,特意煮了姜茶送去,却没注意到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
“顾总?”助理敲门的声音惊得他差点碰倒咖啡杯,“周总那边的律师说下午三点约谈......”“改到明天。”
他扯松领带,声音发哑。
傍晚的风卷着秋凉灌进玄关时,沈清棠正坐在客厅的修复台前。
暖黄的台灯罩着她的侧脸,镊子尖悬在半空中,正往唐代金饰的细纹里填金粉。
她今天没穿常穿的针织裙,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段细瘦却有力的手腕。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顾星野把公文包甩在沙发上,金属扣磕出闷响。
镊子“叮”地掉在玛瑙托盘上。
沈清棠抬眼望他,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灯影,倒比平时更显得清明:“你觉得呢?”她起身时,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
顾星野这才发现她没穿软底鞋,而是双皮质偏硬的短靴,走起路来带着利落的声响。
“你以为我柔弱是因为天生软弱,”她走到他面前,距离比平时近了些,他甚至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的金粉,“其实我只是......”她伸手碰了碰他西装第二颗纽扣,“学会了用最柔软的方式活着。”
那天晚上顾星野在书房坐了一夜。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淌成银河。
他翻出抽屉里的旧相册,是他们隐婚时拍的证件照——照片里的沈清棠垂着眼,嘴角***恰到好处的笑,像朵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茉莉。
可现在想来,她的手指始终攥着衣角,不是紧张,而是在克制。
天快亮时,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凌晨三点十七分发来的消息:“顾先生,沈女士今早六点的航班去敦煌,修复所临时调派。”
他猛地掀开被子,拖鞋都没穿就冲进客厅。
茶几上的信封被晨光染成淡金色,他的名字是她惯用的瘦金体,笔锋里藏着锋锐。
“谢谢你曾经相信我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但现在,我想试着为自己活一次。”
最后一句的墨色比前面深,像是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才写下去的。
顾星野攥着信纸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他送她回修复所,她抱着资料包说“我最怕打雷”。
可后来他在监控里看到,她等他的车转过街角,就踩着积水冲进了楼,脚步比谁都稳。
他冲进车库时,车钥匙刮过掌心的纹路。
后视镜里映出他泛红的眼尾,手机在副驾震动,是助理的未接来电。
他划开屏幕,最新一条消息是项目组发来的:“顾总,奠基仪式的图纸好像被人动过......”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了。
引擎轰鸣声中,他踩下油门,朝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风灌进车窗,把信纸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前方渐亮的天色,喉咙发紧——他要告诉她,他终于明白,她不是需要被保护的玫瑰,她是自己的太阳。
而他,想站在她的光里,好好看看她真正的模样。
柔弱妻子的“意外”助攻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客厅时,林阿姨的竹扫帚正扫过茶几角。
那叠被顾星野用镇纸压着的设计图不知何时松了边,被穿堂风掀起半角,“哗啦”散了满地。
“哎呦这可糟了!”林阿姨慌忙弯腰去捡,花布围裙擦过膝盖,“小沈你快帮阿姨搭把手,星野这图纸金贵着呢。”
沈清棠正捧着青瓷茶盏,闻言指尖微颤,茶盏在木桌上磕出轻响。
她蹲下来时,素色棉裙扫过满地的蓝晒图纸,发间珍珠簪子垂落的流苏在锁骨处晃了晃。
指尖刚碰到一张结构图,忽然“嘶”地轻呼——那张纸边缘本就有折痕,她稍一用力,竟顺着折痕裂开道细缝。
“对、对不起......”她捧着撕破的图纸站起身,眼尾泛红,“我就是想快点帮阿姨收......”话音未落,碎纸片从指缝间簌簌往下掉,像被揉皱的云。
顾星野刚从玄关进来,公文包还挂在臂弯。
他望着满地狼藉,眉峰微蹙,可抬眼看见沈清棠攥着碎纸的手在发抖,连指尖都泛着青白,到嘴边的“怎么这么不小心”突然卡了壳。
“没事。”
他走过去接过碎纸,指腹碰到她冰凉的手背,“我重画一份。”
沈清棠睫毛剧烈颤了颤,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我、我帮你粘......”“不用。”
顾星野转身时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那是她修复古玉时总沾的味道,“你去歇着。”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在他转身瞬间,眼底闪过极淡的光。
深夜书房的台灯将顾星野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铺开新图纸,铅笔尖在空白处顿住——方才整理旧图纸时,他突然想起被撕破的那张结构图。
原本他记得那处转角的弧度是37度,可此刻在碎纸片上,残留的数字竟显示39度。
“奇怪。”
他翻出项目资料核对,手指突然僵住。
王总最在意的南次卧采光问题,关键就在于转角弧度是否精准。
度能让正午阳光多照进二十分钟,39度却会被隔壁楼挡住。
他盯着碎纸片上残留的墨迹,后颈泛起薄汗——这误差要是没发现,王总怕是要把整个方案打回来重改。
可这图纸是他三天前亲手画的,怎么会写错数字?直到铅笔在新图纸上落下37度的标记时,他忽然想起沈清棠蹲在地上捡纸的模样。
她垂着的睫毛下,眼底是不是藏着什么?三天后,顾星野带着新方案敲开王总办公室的门。
“顾工,这次可算上道了。”
王总翻着图纸,眼角的笑纹堆成褶子,“这南次卧的采光,正合我老伴儿的心意。”
顾星野喉结动了动:“您是说......”“就这转角弧度啊!”王总用钢笔尖点了点图纸,“之前那版39度,我找专家算过,采光少了整整二十分钟。”
顾星野攥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
他分明记得自己最初画的是39度,是那天晚上重画时鬼使神差改成了37度。
他几乎是冲回家的。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沈清棠正蜷在沙发里翻一本《古玉修复图鉴》,听见动静抬头,眼尾还沾着修复工具蹭的金粉。
“图纸的事......”他扯松领带,“你是不是......”“啊?”沈清棠合上书,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我就是看那张纸折了道印子,想着帮你理平......”她从茶几抽屉里摸出半卷透明胶,“你看,我连胶水都没敢用,怕渗墨......”顾星野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
那半卷胶带上沾着几点淡青色,是修复古玉时用的矿物颜料。
他突然想起,她修复古玉时总说“细微处见真章”,连0.1毫米的误差都容不得。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她声音发颤,“你要是生气......”“没有。”
顾星野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发间沉水香混着修复室特有的松烟墨味钻进鼻腔,“你做得很好。”
深夜,顾星野在书房改完最后一张图纸。
窗外起了风,吹得百叶窗沙沙响。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手机突然震了震——助理发来消息:“王总说下周要提前验收,可能得加两天班。”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去客厅倒水。
经过卧室时,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
沈清棠趴在床头柜上,手里还攥着那本《古玉修复图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转身时衣角带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叮”的一声脆响里,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捧着破损的古玉,也是这样垂着眼,说“我会修好它”。
那天晚上,顾星野在书房坐了很久。
月光漫过图纸上的37度标记,他在便签上写下一行字:“沈清棠,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的消息:“顾总,王总说明天要提前看样板间,可能得通宵赶工。”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起身时碰倒了笔筒。
铅笔滚落在地,其中一支在地板上划出细长的痕迹——像极了沈清棠修复古玉时,用刻刀修正瑕疵的弧度。
柔弱妻子的“情绪失控”日常深夜十点的写字楼里,顾星野***发涩的眼睛,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设计图铺满桌面,阿杰抱着笔记本凑过来:“顾总,王总说的高端住宅区,内部结构得突出‘流动感’,您看这环形连廊的方案......”“叩叩。”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沈清棠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发梢沾着细小雨丝,米色针织衫袖口沾了点淡青颜料——像是修复古玉时没擦净的矿物粉。
“我煮了排骨粥。”
她声音轻得像片云,目光扫过满桌图纸时顿了顿,又迅速垂下去,“你......是不是又要通宵?”顾星野的喉结动了动。
这半个月他总加班,她每天都熬好热粥送来,有时是红豆百合,有时是山药枸杞,瓷罐上永远缠着她亲手织的米白绒布套。
“阿杰,去茶水间拿碗。”
他起身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怎么不打电话?下雨了还跑过来。
““我、我看你手机静音......”沈清棠退后半步,目光却不经意扫过阿杰屏幕上的环形连廊设计图。
阿杰端着碗回来时,她已经低头摆弄保温桶的盖子,“粥要趁热喝......”“清棠也坐会儿?”阿杰笑着递碗,“顾总最近为这个项目愁坏了,您要是能劝他早回家......”“不用了。”
沈清棠指尖绞着绒布套,“你们聊工作,我在这儿碍事。”
她把保温桶推到顾星野手边,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啊!对不起......”“没事。”
顾星野抽了两张纸巾去擦,再抬头时,沈清棠已经抱着空保温桶站在门口,“我先回去了。”
“你......别太辛苦。”
门合上的瞬间,阿杰挠了挠头:“顾总,您夫人看着真软,刚才我说话是不是吓到她了?”顾星野舀粥的手顿了顿。
暖黄灯光里,粥香混着沈清棠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他突然想起昨晚她趴在床头睡着的模样——《古玉修复图鉴》滑落在地,睫毛上还沾着金粉。
“她就是太敏感。”
他低头喝粥,喉间却像塞了团棉花,“以后说话注意点。”
次日清晨。
顾星野刚在餐桌前坐下,就见沈清棠端着牛奶的手在抖。
瓷杯磕在托盘上,发出细碎的响。
“怎么了?”他伸手去扶,却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沈清棠抬头时,眼尾泛红,像被雨水打湿的海棠:“昨晚......我走的时候,听见你说‘她根本不了解建筑’......”她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我总去送粥,打扰你工作了?”顾星野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想起昨晚和阿杰讨论时,确实抱怨过“外行人不懂建筑的细节”,却没想到被她听见了。
“不是说你。”
他慌忙解释,“是王总总要求改方案,我......”“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懂。”
沈清棠打断他,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桌布上,“修复古玉要学十年,.....我就是想......想让你累的时候喝口热的......”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埋进他颈窝。
顾星野的衬衫很快湿了一片,心尖跟着发疼。
他轻轻拍她后背:“是我不好,以后不随便抱怨了。”
沈清棠的手指悄悄攥紧他的衣角。
透过布料,她能听见他加快的心跳——这颗心,已经开始为她的脆弱而动摇了。
三日后。
“顾总!”阿杰撞开办公室门,额角渗着汗,“项目草案泄露了,竞争对手今早带着一模一样的方案去竞标!”顾星野的钢笔“啪”地砸在桌上。
他冲去电脑前查看发送记录,瞳孔骤然紧缩——那份未公开的草案,竟在三天前凌晨两点被误发到了陌生邮箱。
“谁动过我电脑?”他转身时撞翻了笔筒,铅笔滚得满地都是。
阿杰翻着工作日志:“那晚您让沈夫人帮忙找餐厅设计图,她在您电脑前坐过十分钟......”顾星野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那天沈清棠穿着浅蓝睡裙,指尖沾着修复古玉的金粉,仰头问他:“星野,餐厅设计图存在D盘还是E盘?”“我去问她。”
他抓起车钥匙往外冲,却在玄关撞见刚买菜回来的沈清棠。
她手里的塑料袋“哗啦”落地,番茄滚到他脚边。
“怎么了?”她脸色发白,“你......你这么凶......”“是不是你动了我电脑?”顾星野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发送记录的截图。
沈清棠后退两步,后背抵在鞋柜上。
她盯着截图看了会儿,我只是想帮你找餐厅设计图......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膝盖一软,差点摔倒,“你要是不信我......我们就分开吧......”最后几个字像根细针,扎得顾星野心口发疼。
他看见她眼尾的泪痣跟着颤抖,想起她修复古玉时专注的模样,想起她深夜送来的热粥,想起她在他怀里哭着说“想让你喝口热的”。
“我信你。”
他上前扶住她,声音软下来,“不是你的错。”
沈清棠埋在他胸口,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藏在围裙口袋里的U盘硌着大腿——环形连廊的设计图,已经稳妥地躺在里面了。
傍晚,顾星野的手机在客厅响起。
沈清棠擦着餐桌,听见他接电话时说:“林阿姨,不用麻烦......王总?“行,周末家里聚聚吧。”
她的手指顿了顿。
窗外的夕阳透过纱窗落进来,在她手背上镀了层暖金。
明天,该准备些什么菜呢?毕竟......客人要来了。
柔弱妻子的“温柔陷阱”周末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铺在浅灰大理石地面上,沈清棠系着藕荷色围裙,指尖沾着点桂花蜜,正把最后一碟糖藕摆上餐桌。
瓷碟边缘描着缠枝莲纹,与她腕间那枚修复到一半的古玉坠子纹路暗合。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时,她刚擦净桌面最后一点水渍。
林阿姨的大嗓门先涌进来:“小王总快请进,我们清棠特意煨了三小时的藕汤,最养人了!”王总穿着深灰西装,皮鞋尖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迈进客厅时微微皱眉,目光扫过顾星野亲自设计的悬浮式书架——那排他上周嫌“太花哨”的雕花隔断。
沈清棠垂眸替他递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王总尝尝这碧螺春,是星野特意托朋友从苏州带的。”
“顾太太有心了。”
王总端起茶盏,语气却淡,“不过我这人嘴刁,喝惯了老陈的云雾毛尖。”
他放下杯子时指节叩了叩桌沿,“老陈那人啊,做设计倒是稳妥,就是太保守。
上个月给我看的方案,愣是把新商业中心做成了老茶馆模样。
“顾星野正往公筷筒里添木筷,动作顿了顿。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沈清棠夹了块糖藕放进他碗里,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手背——这是他们隐婚三年来,她第一次主动的肢体接触。
“年轻人嘛,总爱标新立异。”
林阿姨夹了筷子芦笋,“不过我看星野设计的那个儿童图书馆,孩子们在里面跑着看书,跟在童话里似的。”
王总笑了笑,没接话。
他端起汤碗抿了口,眉峰忽然舒展:“这汤里加了陈皮?”“是,我看王总舌苔有点重,陈皮健脾。”
沈清棠轻声说...
《朱砂无泪自娇弱,情定三生归心居》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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